世界政协委员、ICAO前任通告长、民航局原党构成员柳芳：低空经济发展环节要素之一是应用场景的开发培育，仅靠补贴可能缺少历久性
本年的政府责任叙述提倡，要培育壮大新兴产业、将来产业。推动生意航天、低空经济等新兴产业安全健康发展。
哪些场景将率先应用？关于公众而言，低空经济的普及将带来哪些直不雅的生存变化？日前，马斯克参投公司的电动飞翔汽车试飞成效，售价30万好意思元。国东谈主乘坐飞翔汽车通勤的场景会不会较快杀青？
带着这一系列问题，《逐日经济新闻》记者（以下简称NBD）近日对世界政协委员、海外民航组织（ICAO）前任通告长、中国民用航空局原党构成员柳芳进行专访。
算作合资国相当机构之一，ICAO负责制定海外民航领域本事圭臬和政策，柳芳是ICAO历史上首位中国籍通告长，亦然首位女性通告长。
在去往海外民航组织责任前，柳芳弥远在中国民航局责任，曾主理了多个双边航空运输协定的谈判，参与了中国与其他国度及辩论海外组织在民航领域的庸碌协作，同期还参与了中国海外航空运输政策的制定，曾被推荐为亚太经合组织航空群众组及航空职业分组主席。
低空经济将冲突行业范围杀青跨行业资源调配
NBD：现时，低空经济发展火热。您怎样看待低空经济将来万亿级市集限制的发展后劲？哪些领域将成为低空经济的主要增长点？它将怎样改变现存的物流、出行模式？
柳芳：算作新质坐褥力的典型代表之一，低空经济被认为具有万亿市集限制后劲。除了知足无东谈主机、电动垂直起降飞翔器（eVTOL）等低空飞翔器制造的高大市集需求，低空经济还有庸碌的应用场景，涵盖物流、农业、交通、环保、巡检、旅游、群众安全和医疗等多个领域。
我想从“传统行业”“产业交融革命”以及“基础设施竖立数字化”三方面谈谈看法。
一是赋能传统产业。低空经济不错带动传统产业的发展，提高其坐褥恶果。我国事农业大国，农业植保是低空经济的热切应用场景之一。在农业坐褥领域，底本又名农民每天只可完成10~15亩的农药喷洒，面前一台无东谈主机一天就能杀青上千亩地喷洒、施肥功课。
通过搭载红传说感器，无东谈主机还不错高效开展农田监测，实时监测农作物的孕育情景、泥土湿度和病虫害情况，为精确农业提供数据救济。此外，传统的东谈主工电力巡检、油气管谈巡检等活动也能通过无东谈主机实施，大大缓解东谈主力压力。面前，无东谈主机电力巡检已在我国多数应用。
二是推动产业的交融革命。如若说赋能传统产业是对旧屋子的再行装修，那么产业间的交融革命即是搭建新楼房。常见的产业交融革命，有“农业+旅游业”的交融，鼓舞低空不雅光与体验农业，比如山东日照推出的农业低空不雅光，让搭客不错从直升机上鸟瞰万亩茶园和麦田。
还有，“交通+能源”的交融，打造绿色空中交通；“物流+医疗”的交融，变成无东谈主机急救收集（栽种医疗物质配送和急救反应恶果）；“环保+科技”相交融，杀青低空环境监测，为环境监测和保护提供了新用具，等等。
我认为，将来在产业交融方面，革命应用场景将愈加丰富，会展现出“长短不一”的多维度，将推动产业链上研发制造、运营职业、数据升值的纵向整合，也会冲突航空、交通、能源、农业等行业范围，杀青跨行业资源的横向调配。
三是加速基础设施的数字化、智能化。低空基础设施的数字化、智能化，是推动低空经济高质料发展的中枢旅途，各辩论部门和企业齐杰出敬爱这项责任。数字化本事将传统基础设施与新式基础设施深度交融，杀青斥地互联互通和数据分享，变成一体化的运营收集。
我戒备到，辩论部门正在实行“起降场点与靠岸站区智能化”“飞翔指挥与通讯导航数字化”以及利用5G和卫星通讯本事，杀青飞翔器与大地适度中心的实时通讯等。
还有，顺丰正在构建以深圳为中心渐渐隐匿粤港澳大湾区的低空物流网，它包括智能起降场、自动化分拣中心和实时监控系统，杀青无东谈主机配送的全进程数字化料理。再如，亿航智能开发的城市空中交通料理系统（UTM）即是充分利用云狡计和东谈主工智能，料理eVTOL低空飞翔任务。
将来，整合了低空飞翔资源与当代科技技巧的低空经济，会大大改变现存的物流和出行模式。就物流领域的应用而言，低空经济简略突破大地交通的阶梯限制，杀青点对点的高效运输，这一上风在救急物质运输和偏远地区配送等场景中施展得尤为杰出。举例，京东物流在部分偏远地区开展无东谈主机配送试点样式，大幅裁减了配送时辰，买通了快递“终末一公里”。再如，在出行方面，eVTOL的研发与应用大大鼓舞了立体化城市交通系统的竖立，也为治理城市拥挤恶疾提供了新想路。亿航智能拟在广州试点“空中出租车”职业，通过eVTOL杀青点对点的城市内短途出行，提高城市交通的恶果。
低空经济发展需充分鉴戒航空运输业的安全料理训戒
NBD：跟着低空经济发展，无东谈主机等新兴航空器应用增加，您认为应该怎样均衡革命发展与安全监管之间的关系？可否鉴戒航空运输业的锻练料理训戒？
柳芳：革命发展与安全监管是低空经济发展的驱动双轮，不可偏废。在处理两者关系时，要对峙系统不雅念和底线想维，紧紧把持安全是发展的前提，发展是安全的保险，遵守构建革命发展与安全监管良性互促的新阵势。
面前，中国事世界上民航安全水平最高的国度之一，民航运输航空亿客公里示寂东谈主数和百万飞翔小时要紧事故率十年改动平均值分别为0.0016和0.01，分别为全球平均值的1/3和1/10。高水平的安全收获于咱们锻练健全的安全料理体系。民航安全料理体系是“全链条、全要素、全周期”的风险防控机制，既与世界接轨，又富余中国性情，杰出风险隐患治理，隐匿运行各设施各要素，是经过实践评释了的成效作念法。
低空经济发展离不开，也需要充分鉴戒航空运输业的安全料理训戒。一是构建分级分类的监管体系。建立健全种种飞翔活动的安全运行公法，依据航空器性能、运行场景实施各异化管控，重心监管载客载东谈主的运行，在保证安全运行的同期，也为发展创造空间。
二是完善风险看管机制。推动落实无东谈主机全生命周期动态信息识别机制，划设不同风险区品级，实行无东谈主机产物强制性识别、电子围栏设立。络续排查治理风险隐患，不断夯实安全基础。
三是杀青数智化监管。搭建智能监管平台，整合先进本事，构建实时动态监管，加强全过程信息化监管体系竖立。
四是加强革命协同治理模式。行业料理与社会料理要变成协力，厘清军民航料理部门、行业足下部门与场所政府权责范围，建立跨部门协同治理机制。
低空经济现时正处于发展的环节阶段，一定要统筹发展和安全的关系，同期，还应加强海社交流协作，推动低空领域辩论海外民航圭臬制定，促进我国和全球民航发展。
要敬爱缱绻和立法，幸免无序发展
NBD：据您了解，海外上，其他国度在推动低空经济发展方面齐有哪些实践？我国不错从中得到哪些启发？
柳芳：世界上许多国度齐在积极发展低空经济。这些国度通过本事革命、政策敞开和生态协同，变成了各具性情的发展旅途。举例，2019年，欧盟航空安全局（EASA）出台了“欧洲无东谈主机通用法则”；2022年，欧盟委员会发布《欧洲无东谈主机策略2.0》，列出10个领域的19项旗舰活动。面前，欧盟航空安全局（EASA）正在鼎力实行U-Space磋商，悉力打造一个安全、高效的无东谈主机交通料理系统。
从好意思国来看，2017年，联邦航空料理局（FAA）推出了“无东谈主机系统集成试点磋商”，探索无东谈主机在不同场景下的应用。面前，好意思国主要在实行“先进空中交通”，2021年，好意思国国和会过了《先进空中交通息争与率领法案》。好意思国《联邦法则汇编》新增了汉典识别公法，以提高无东谈主机的可见性和可追思性，这是无东谈主驾驶航空器融入国度空域系统的热切举措。
这些国度和地区在发展中蕴蓄了一定训戒，对咱们发展低空经济有所启示。
一是敬爱本事革命。本事革命是低空经济发展的中枢驱能源。欧洲实行U-Space磋商、好意思国开发无东谈主机交通料理系统齐是在探索将新本事引入国度空域体系，改变航空业的将来，栽种低空飞翔的安全和恶果，增强本国航空竞争力。
二是作念到立法同步。西洋在推动低空飞翔的同期也戒备加强立法，明确主体累赘，加大疏浚息争，引入信息本事应用等，为其发展提供法律保险。
三是促进交融发展。西洋通过政府的顶层缱绻、企业本体运行及科研机构的追踪商榷、本事革命等多方协作，共同促进低空经济的发展、产业链的交融。
四是对峙“放”与“管”相吞并的原则。西洋对低空飞翔予以相对宽松、灵活的空间，来激勉市集活力。但同期，它们也高度敬爱安全监管，突出是对无东谈主机等低空飞翔器的范例化料理，建立健全监管机制，强化本事监管和轨制竖立，以保险安全运行。
此外，在发展过程中，我认为还应敬爱以下几个方面。
一是要敬爱缱绻和立法，合约交易幸免无序发展。低空经济的发展应融入国度经济总体策略布局，并与场所国土空间缱绻抽象相连。加强对空域料理、安全累赘等热切事项进行立法，为行业发展提供坚实的轨制保险。
二是要敬爱本事上的革命，幸免堕入低端竞争。救济企业攻关无东谈主机、eVTOL等环节本事，栽种自主革命才略。
三是要加强本事交流与海外协作，幸免单打独斗。要推动国内高校、科研机构与企业间的协作，加强我国与其他国度以及海外民航组织的本事协作，为关系海外圭臬制定作出中国孝敬，促进共同发展。
场所发展低空经济弗成只为追求观念、热门
NBD：各地发展低空经济关爱高涨，怎样幸免出现一哄而起、同质化竞争的征象，杀青存序健康发展？也有一些场所将低空经济与低空旅游约略挂钩，您认为应怎样训导场所政府精确定位发展标的？
柳芳：咱们发展低空经济要先立后破、因地制宜、分类指导。场所政府要从策略性、前瞻性视角定位发展标的，理清发展想路，容身自己，面向市集，安全发展，幸免资源豪侈和恶性竞争。
一是容身资源天禀。各地要抽象吞并腹地资源要求，按照本体需求进行产业缱绻，确保低空经济简略融入当地经济、灵验促进当地经济，而不仅仅为了追求观念、热门。举例，旅游资源丰富的地区不错发展低空旅游，工业基础较好的地区不错探索装备制造，东谈主才资源充足的地区不错开展本事研发。
二是要切合场所发展本体。场所政府要说明腹地的空域要求、基础设施、本事救济等情况，制定切实可行的发展策略，有针对性出台种种救济政策与配套要领，眩惑社会成本参与低空经济的基础设施竖立和运营，共同推动低空经济发展。
三是探索多元市集应用场景。低空经济发展的环节要素之一在于市集应用场景的开发和培育。惟一建立起市集化的运营模式，低空经济才能杀青自我造血，减少对政府补贴的依赖，从而杀青可络续发展。仅依靠政府补贴，低空经济可能会缺少历久性，不利于弥远健康发展。
四是确立安全发展理念。安全是低空经济发展的基石。各地在推动低空经济发展时，一定要弘扬梳理可能存在的安全风险，建立相应的监管体系，保证低空经济活动在安全、合规的框架下进行。应加强本事研发和东谈主才培养，栽种低空经济领域的安全料理才略。
“飞翔汽车”已从科幻走向履行
NBD：关于公众而言，低空经济的普及将带来哪些直不雅的生存变化？咱们关注到，日前，马斯克参投的飞翔汽车公司的电动飞翔汽车试飞成效，公开售价30万好意思元。您以为国东谈主乘坐飞翔汽车通勤的场景会不会较快杀青？
柳芳：“飞翔汽车”是汽车行业或媒体用到的比较多的说法，说明《海外民用航空条约》，民航业界平方将之称为垂直起降航空器，或者更大少许的被称为新式航空器。伴跟着这类航空器的发展与普及，会给公众带来许多直不雅的生存变化，会促进低空智能交通以及立体明智交通的发展。
从交通出行的角度来看，“飞翔汽车”的使用将缓解岑岭期大地交通拥挤问题。东谈主们日常出行的范围也将得到极大的拓展，杀青城市与远郊地区、农村地区致使周边城市之间的互联互通，加速区域间的交流与协作。
从城市地皮的利用恶果与缱绻布局来看，“飞翔汽车”的普及意味着部分高层建筑空置的顶部空间简略得到开发利用，鼓舞优化城市空间布局。这还会带来浮滥遴选和生存方式的种种化，群众不错遴选驾驶“飞翔汽车”高放工、幽闲时辰进行空中不雅光等，日常生存将愈加丰富多彩。
现阶段，“飞翔汽车”依然从科幻走向履行并有可能快速杀青生意化坐褥。比如马斯克参投的电动“飞翔汽车”Model A以30万好意思元的售价得到了3300个预订订单，磋商于2025年第四季度开动坐褥并委派首批车辆。但这并不料味着“飞翔汽车”不错很快杀青参加通勤使用。这一远景达成，我认为主要触及以下成分：
最初，在本事层面，需要杀青关系本事突破。为“飞翔汽车”的安全性、可操作性提供坚实救济的本事还需完善。同期，还需加速低空路网中枢基础设施的竖立，同步完善料理、监测、征象等配套救济体系，加大对“飞翔汽车”与其他空中交通用具、飞翔器，如无东谈主机之间的退换平台竖立，确保航线安全顺畅。
其次，还需要公法层面的竖立。接头到“飞翔汽车”不同于无东谈主机，需要针对性地细化关系圭臬，在其庄重参加运行前，制定完成配套的范例要求。以陆空两栖垂直起降航空器为例，由于它兼具谈路行驶和低空飞翔才略，可能需要同期知足生动车产物和民航产物的准入要求，同期投诚谈路交通和民航运行公法。
此外，接头到“飞翔汽车”一朝出现事故，还会触及复杂的累赘区别，对此需要提前从法律上进行商榷和规制，明确累赘认定机制。惟一在本事、公法、基础设施等要求锻练的情况下，“飞翔汽车”才稳妥进入低空空域，成为公众一种新通勤模式。
eVTOL在航空器研发、空域料理等方面面对挑战
NBD：关于低空经济中新兴的eVTOL，您认为其在城市空中交通中的应用出路和面对的挑战分别是什么？
柳芳：比年来，在国度低空经济政策和产业本事发展的双重推动下，eVTOL算作城市空中交通（UAM）领域环节本事之一，受到了全球庸碌关注，也成为我国航空产业和社会关注的热门。
eVTOL的垂直起降才略使其无需依赖传统跑谈，可在楼顶、泊车场等袖珍起降点起降，灵活浅显，极大地提高了城市空间利用率，简略灵验地避让大地交通堵塞，在短途通勤、城际交通、物发配送、旅游不雅光、医疗调停、救急料理等许多方面齐锦绣出路，何况与传统燃油飞机比较，它还具有零排放、低杂音的上风，合适城市可络续发展的需求，在城市空中交通中有着高大的应用后劲。
在栽种交通恶果、推动绿色低碳出行以及催生新兴经济业态的同期，eVTOL还能带动制造、运营、维修、数据职业等高下流关系中枢产业链的快速发展，为阅兵发展注入新能源。有泰斗机构权衡，到2040年eVTOL市集全球限制揣测将达1.5万亿好意思元。
虽然，算作新兴产业，eVTOL的发展也面对一定的挑战，我认为主要聚合在航空器研发、适航坚强、基础设施、运行保险、空域料理、公众吸收度等几个方面。
从航空器研发方面看，面前eVTOL电板本事虽有跳跃，但续航里程仍然较短，难以知足长距离出行需求，为确保eVTOL在复杂、多变的城市环境下精确避障，现存通讯导航本事及安全系统假想仍需栽种。
从适航坚强方面看，eVTOL算作新式航空器，传统的适航圭臬无法隐匿其适航坚强基础，面前包括好意思国联邦航空局、欧盟航空安全局在内的各民航当局齐正在积极探索，尚未变成融合的海外适航坚强圭臬。
从基础设施方面看，城市中缺少宽裕的垂直起降场及配套的充电设施救济等。
从空域料理方面看，低空空域资源供给仍然不及，亟待竖立数字化、网格化、智能化的低空飞翔职业保险体系，推动新式航空器融入国度空域系统。
终末，从公众吸收度方面看，公众关于在城市上空飞翔的航空器的安全性、可靠性以及噪声性能还有担忧，对eVTOL的吸收还需要时辰。
建议制定涵盖种种eVTOL机型的通用适航圭臬
NBD：要救济eVTOL的发展，您认为在适航圭臬等方面还需开展哪些责任？
柳芳：eVTOL的发展触及许多领域，需要各方政策协同配合，共同鼓舞。就适航圭臬竖立来讲，据我所知，中国民航局为鼓舞无东谈主机适航坚强责任，齐集出台了包括eVTOL在内的多份无东谈主机适航圭臬（试行），并在具体型号坚强样式上制定了专用要求，救济eVTOL型号适航坚强责任，举例亿航216、峰飞V2000CG依然按照专用要求取得适航批准，其他型号适航坚强责任也正在进行中。
将来，我认为还不错从以下几方面发力来推动eVTOL适航圭臬竖立：
一是进一步融合坚强例范，制定涵盖种种eVTOL机型的通用适航圭臬，包括飞机的结构强度、能源系统、航电系统、飞翔适度系统等方面的具体本当事者义和要求，使制造商和监管机构齐有显著的依据。
二是细化风险评估，针对eVTOL专有的飞翔性情和应用场景，如低空城市飞翔、时时起降等，需建立相当的风险评估体系，制定相应的风险适度和搪塞要领圭臬。
三是强化新本事适航圭臬商榷，如漫步式电鼓舞本事、先进电板本事、智能飞翔适度系统等，实时制定针对这些新式本事的适航圭臬，明确其安全性、可靠性和性能要求。
四是探索推动建立以行业圭臬和团体圭臬救济eVTOL适航法则本事圭臬的机制，促进低空航空器行业本事水平的栽种。
五是加强适航领域海社交流协作，既要鼓舞双边领域的适航协作，也要积极参与到海外民航组织的辩论圭臬制定中去，孝敬中国明智和有磋商，推动全球民航安全、有序、可络续发展。